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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1 / 2)





  别催别催,别吵别吵。

  陆净额冒冷汗,咬着笔杆头, 抓耳挠腮,搜肠刮肚。

  他已经写了三首词,分别过了六管、九关和十一关,颇有越挫越勇的架势。

  想请天女接贴只能挥毫洒墨, 而涌到回廊看天女的三人中,左月生是个骨子眼里都是铜臭俗不可耐的庸人, 不渡和尚倒是书法极佳,可惜只会做些佛家偈语。也就陆净这小子还能做一手酸词。

  左施主怎么今儿这么慷慨?

  不渡和尚对登楼泛舟垂涎不已,他倒有心也写几句偈语, 但在风月场说佛说清心寡欲, 怕不是要被直接打出去

  对啊, 陆净忙里偷闲问了一句, 左月半,你这态度变得有够快的啊?当真是色令智昏不成?

  要知道, 刚刚三人趴在栏杆上看天女涟时, 左月生还觉得天女长得好看是好看, 但要是让他花几千几万两黄金,就为了跟这女人春宵一度, 那他还不如去抱块木头睡觉。幸好那时四周比较吵,大家注意力又都放在天女身上,否则他们现在也别说写诗作词了精/虫上脑的热血少侠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怎么一转眼,左月生比陆净这个风流公子更在意能不能让天女接贴了?

  甚至摆出一掷千金不足为惜的架势。

  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惊悚。

  娘的,左月生骂了一句,一指对面,看到了吗?跟个绿竹竿似的家伙,别人我不管,你丫的敢让那小子把风头出了,我掐死你。

  陆净和不渡和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穿青衣少年凭栏而立,手持狼毫,一副沉吟细思的样子。青衣少年生得还算英俊,就是一双眉又浓又黑,压得极低,眼睛略微凹陷,就显得几分阴郁。

  那小子谁呀?有够装的。

  陆净问。

  应阁老他孙子,应玉桥。左月生杀气腾腾,老子迟早有一天要这龟孙塞海眼里。

  旁边的不渡和尚欸了一声: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说过。

  走狗屎运上了仙门天骄榜第十三,左月生不怎么情愿地说,你当然听说过。

  哦哦哦!

  不渡和尚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记起来了,是不是那年仙门论道会,被太乙宋师妹一脚踹下擂台的那个?

  最后一句话不渡和尚无意喊得很大声,把一名蓝衫公子诵诗声都压了下去,大半个溱楼都能听到他的破嗓门。

  咔嚓。

  对面凭栏而立,一心想要凹出一个潇洒姿势的应玉桥捏碎手里的紫毫笔,两道刀眉一跳,险些直接抽刀朝对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死秃驴劈过去。

  那名被打断诵诗的蓝衫公子怒气冲冲地要上来找陆净麻烦。

  刚走了没两步,他同伴探头一看,脸色顿时一变,马上扯了扯他袖子,低声说了几句。蓝衫公子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脚步一滑,默默地就拐回了雕花椅上坐下。

  格外胸襟宽广。

  不宽广不行啊!

  此时整个溱楼一片喧哗。

  先前左月生三人没怎么吱声,大家光顾着看天女登场接贴,也就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眼下不渡和尚一高声,大家终于发现几位十二洲赫赫有名的纨绔今晚竟然也在溱楼,顿时热闹得跟天女初登场有一拼。

  佛宗佛子、药谷公子以及山海阁少阁主。

  这可是高居天下纨绔榜第二、第四还有第五的纨绔啊!

  别以为这天下纨绔榜很好上,想要成为人尽皆知的败类,光品行奇葩可不够,你要是亲爹亲娘不够厉害宗门不够强大,为祸一方的名声一出,随时都有可能被为民除害了。是故,能在天下纨绔榜上高挂的,无一不是顶顶顶难招惹的仙门二世祖。

  是故,又有人谑称这天下纨绔榜为避行录。

  意思告诉你这些人虽是败类,但你惹不起,想除暴安良赶紧换个对象。

  只是这些纨绔一般天各一方,鲜少聚在一起,今天溱楼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绝顶好运,竟然扎堆冒出了三位

  再多来一位都能凑一块行骰飞箸,混天和地了!

  陆净、左月生还有不渡和尚,哪个不是身经百战,万众睹目过来的,脸皮早就厚得跟驼成的王八壳有一拼。对面的应玉桥被四下视线一聚焦,还有些不自在,左月生三个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高声攀谈。

  啊!陆净像终于也想起来点什么,我在药谷时听道情姐姐说过,你们山海阁有个姓应的万年老二,每年都要挑战娄江,每年都被摁在地上揍。

  啪。

  应玉桥生生把溱楼栏杆掰了一大块下来,脸跟开了染料坊似的,又青又红又紫。

  这应玉桥在仙门天骄榜上排名第十三,也算是这一代仙门颇负盛名的天才了。奈何他极为自负,性格傲慢。十九岁时,应玉桥赴仙门论道会,放话要夺魁首。太乙宋帷影冷笑一声,刀都懒得拔,闪瞬近身,一脚踹脸上,把人踹了下去。

  那一脚,踹碎了应玉桥的仙门魁首梦。

  从此,应玉桥再也不肯去参加仙门论道会,退而求次想在山海阁当个地头蛇谁想地头蛇没当几年,山海阁就来了个姓娄,单名江的家伙。

  应老二之名不胫而走。

  这两件事可谓应玉桥的禁忌,平时没谁敢提。可陆净和不渡和尚是谁啊?天下屈指可数的纨绔!他们怕他个卵?

  应二郎,陆净深谙杀人诛心之道,放下笔,笑嘻嘻地站起身,远远地朝应玉桥拱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楼内一阵窃笑。

  应二郎?陆十一郎忒恶心人了吧?

  应玉桥只觉得脑子里某根筋嘣地就断了,怒发冲冠就想拔剑越栏而出。

  应兄莫恼。

  他旁边一人合扇按在他肩上,这人面如冠玉,戴薄金帽,着紫绢袴褶,神采焕焕。

  井蛙怎可语海,夏虫怎可言冰?

  这人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这可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这金帽紫衣修为颇高。

  应玉桥缓和下来: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大有不言而喻之意。

  陆净扭头问左月生:这娘么叽叽的骚包是谁?

  我哪知道?左月生一翻白眼,万年老二上哪拉个老三踮脚,本少阁主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认识。

  应玉桥与紫衣公子笑容齐齐一僵。

  这胖厮好生放肆。紫衣公子从牙缝里挤出声来,随即复一笑,在下太虞时,受令父左阁主之邀,来山海阁做客。左少阁,久闻您流放在外,消息不通也正常。

  太虞。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渡和尚捻佛珠一顿,陆净提笔一滞,左月生袖中的手一攥。

  雅间内,仇薄灯斟酒略微一滞。

  陆净给左月生递了个眼神,意思好你个左胖子,你爹怎么是个骑墙的通敌派?

  左月生骂了声操,嬉皮笑脸高声道:居然是太虞公子,稀客稀客!不知太虞兄您三叔近来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