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夏青柠当初非要争夏知恩的抚养权是为何，也知道她不想要二胎的原因了。

顾君寒哑然失笑，难过的一滴泪从眼角滑下。很快，他别开眼，沾去眼泪。

乔治还在震惊中，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没遇见一个人在没有止痛的情况下，可以忍受剖腹产之痛。

“顾少，你大概不了解剖腹产的经过，正常的剖腹产是需要经过6至7道程序的，首先是皮肤，皮下组织，浅筋膜，腹膜，腹腔，膀胱腹膜反折，最后是子宫的基层。

这些都是一层层割开的，缝合也是如此，一层层缝上来。”

乔治话音落地，顾君寒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自己一拳。

乔治关心的看了眼顾君寒的脸颊，红肿也只是一瞬间，可见顾君寒对自己下手有多狠。

顾昊天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忽然想起自己帮着大哥抢夺夏知恩，对于大嫂来说有多残忍。

知恩是大嫂拿命换来的孩子，而他们顾家，什么都没有付出就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把人横夺了过来。

他真不是人！

顾昊天也想给自己一拳。

“顾少不用自责，有些事注定要发生，所幸的是我们还有一颗善于发现以及敢于补救的心，对吧？”

乔治对顾君寒说。

顾君寒眸色愣到了极点，他重重的点头，而后问：“那我女儿现在怎么治疗？那些后遗症出现的几率有多大？”

女儿能住进重症监护室，必然情况严重，相信夏青柠也知道。

乔治一脸凝重，“治疗，我们必然全力以赴，只是这个后遗症确实不好说，而且我调取了你爱女的病史，这是最严重的一次。”

顾君寒的心沉到了谷底，乔治不会对他危言耸听。

“那就治疗，往好的方向治疗，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顾君寒丢下话，走了。

实在是这个谈论的话题太过沉重。

顾君寒回到重症监护室时，站在门口没进去，透过玻璃窗，看着夏青柠柔弱的身姿匍在床边，他不用进去看，也能想象夏青柠此刻有多悲伤。

亏他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多么牛掰，妥妥的上位者，原来不过如此，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好，谈何上位者？

顾君寒从未有过的颓废，否定自己。

顾昊天留在乔治办公室，又商量了一些治疗细节，出来时，就看见自家大哥抱着脑袋，直敲自己的脑门。

顾昊天急忙上前，扳开顾君寒的双手，痛苦的说：“大哥，你不能这样，你这样颓废，你让大嫂一个人怎么面对？你是大嫂与知恩的顶梁柱，你一定要好好的，懂吗？”

顾君寒幽幽的抬起脑袋，双眼红的犀利吓人。

“大哥没用，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顾君寒强调着。

商场上的杀伐果断，人际交往上的万事皆在掌控之中的闲适，统统用不上了。

夏青柠的痛苦，他没法子替她，夏知恩的病痛，他也代替不了，真不知道他这个丈夫这个爹地还有什么用？

顾君寒是颓废的，顾昊天见自己劝不了，便说：“那好，你就颓废吧，我让大嫂过来看看，她嫁了个什么玩意？”

顾昊天说的特别愤怒。

舒元牵着舒子墨进来时，刚好听了这么一句，非常惊诧的看向顾昊天。

顾昊天这能耐，啥时候长的？竟然能吼顾君寒了？

顾君寒被顾昊天吼愣住了，看着顾昊天良久，淡声：“我出去有点事，你嫂子问起，就说我很快就回来。”

顾昊天气结，还想说什么时，舒元走过来拦住了，“由你哥去吧，他心里也不好受。”

顾昊天余怒未消，想到乔治的那些话，更是对大哥有怨言，如果有哪个女人豁出一切给他生孩子，他一定拿命去爱，拿命保护。

而不是像大哥一样，自己就萎靡就逃避了。

“你这么还没回洛城？”顾昊天问。

“知恩没康复，我们怎么能离开？”

舒元说着，拿出买回来的食物递给顾昊天。

顾海天看都没看就摇头拒绝了，声音嗡嗡的：“你带子墨先回去吧，知恩这里有我们，而且知恩情况不是很乐观，我们还需要很多时间都不定。”

“那我更要留下了。”舒元表态，旋即将顾昊天不吃的食物塞进自己嘴里，还念叨说：“你也赶紧吃点，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都要养足体力，才能更好的办事情。”

舒元说完，又强塞了一份食物给顾昊天。

顾昊天皱眉不语，不过到底还是打开了食盒，味同嚼蜡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