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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第13节(2 / 2)


  “道兄这是哪里去了?”

  “我吃不惯素,看后山有许多野鸡,烤了一只。”谢玄晃晃手里的鸡,放在鼻尖闻了下,“这鸡必是吃后山松果长大的,肉可真是香啊!”

  清广只比谢玄大几岁,是俗家收上来的弟了,这几年跟着萧真人,并不敢破戒吃荤,观中膳堂也只有素斋可用,吃久了确实清心寡欲。

  可两只烤得金黄流油的鸡串在树枝上,香味儿不断的往他鼻子里钻,他咽了两口唾沫,赶紧念一遍净心咒,这才持住:“膏粱厚味扰乱修行,道兄还是少食为妙。”

  一想到谢玄修的道跟自己修的道不同,又能吃荤又能娶妻,那个小师妹,待大些不知如何天仙样貌,心中难免一闷。

  谢玄还假意撕开半只递给他,清广赶紧摇头:“不可不可。”

  清广想跟谢玄套进乎,夜里才好给他下药,感叹道:“除了谢兄和你师妹,我只见过两个师伯是修武道的,一个练外家,一个练内家,前些日子他们还到观中借宿,师父还吩咐我们去后山捉野鸡给师伯们吃。”

  谢玄嚼着鸡肉听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打探消息,既知道萧真人没好人,更不能贸贸然问出师父的姓名。

  清广继续说道:“练外家的那位师伯,据说是练功的时候走岔了气,眼下憋出个瘤来,你是练外家还是内家?”

  谢玄一下怔住,他低沉出声:“那瘤子可是生在左眼下?”

  清广不疑有他:“是,就是左眼下,怎么你们练外家真有这一说?”

  谢玄心中响着村中人说的话,师父失踪之前,来过两个生人,其中一个“紫棠面皮,横眼吊眉,左眼下生了一颗瘤”。

  “你这位……这位师伯功夫很是厉害,他们是不是来……来练功的?”

  “这个我也不知,听师父说他们是有要事办,三人关在房中,歇了一夜就走了,也得亏只有一夜,要是再久些,该轮到我去捉鸡了。”

  “三人?”谢玄喉头一紧,还要假意笑问,“不是只有两位师伯吗?哦,那个是你师叔吧?”

  清广眼中起了鄙夷神色:“那是师伯捉拿的恶人。”

  第14章 闹法会

  谢玄紧紧攥住拳头,恨不得一拳捣在清广脸上,好叫他住口。

  牙关紧咬,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那个……那个人作了什么恶?”

  清广看了谢玄一眼,觉得他这反应有些古怪,谢玄立刻笑了一下:“我是好奇,什么样的恶人,竟要出动紫微宫两位道长捉拿?”

  清广摇头:“不知,连我师父也不知详情,还是我送饭的时候看了一眼,不像什么恶人,倒像是个老农。”

  师父多少春秋从不肯说,但他的模样确实像个老农。

  谢玄强撑着笑意,脸皮扯了扯:“那是要送回京中处置了?要是……要是能看看热闹就好了。”

  清广摇头:“还真不知,神神秘秘的,怕是要送回京城的,要不然这等人捉到便就地正法了。”

  谢玄听见“就地正法”脸色铁青。

  清广问他:“谢兄,你这是怎么了?”

  谢玄猛吸口气:“吃多了,腹中有些疼痛。”

  清广一听,立时便道:“我去给你煎些茶汤来,吃一碗保管就好了。”正好把药加在汤水里,就算他武艺再高,一碗也闷倒。

  等谢玄倒了,再如法炮制,把他师妹也放倒,把这二人交给师父处置,是死是活的,那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清广一出门,清源就让清正跟着他:“这功劳可不能落在他身上,你找着由头绊住他,我来把人放倒,到时功劳就是咱们俩的。”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要抢这份功劳,把私藏的美酒都取了出来,往里头倒了整整一包蒙汗药,拿酒瓶子晃了又晃,把药粉晃均。

  清源托着几样小菜送进屋去:“这是师父叫我送来的。”

  谢玄上下打量他一眼,眼睛一扫就知他们师兄弟不合,清源是想来捡漏的。

  清源便道:“师父斥责了我一番,我原先也确实不知道谢兄弟不说师门是尊师的吩咐。”

  他看见谢玄板着张脸,一动不动,耐着性子赔不是:“城中有许多人顶着道门的名头招摇撞骗,我这才想岔了,竟将谢兄也当作是那等人,实是我的不对,这一杯酒算是我赔礼了。”

  话说得十分诚恳,举手就给谢玄倒了一杯酒,送到谢玄的面前。

  谢玄喉头苦涩,心里惦记着师父的安危,对清源自然就没好脸色:“道兄既是敬酒,就该先干为敬。”

  清源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我们道门是不食荤不吃酒的,何况将要法会,观中子弟都在斋戒,非是我心不诚,还请道兄包涵。”

  谢玄心头的火正无处发,磨着牙道:“我要是不包涵呢?”

  清源没料到谢玄会这样刁钻,都已经放下身段赔不是,他人在一阳观的地盘上,竟还敢不给面子。

  他既不吃软,那就来硬的,叫几个身强力壮的把他按住夺剑,他又能如何?

  谢玄看清源目露凶光,想起小小还在后院偏房,对清源一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道兄不要见外。”

  说着接过清源手中的托盘,搁到桌上,举起酒杯:“来,我先饮这一杯。”

  谢玄把酒杯托在手中,说话就到嘴边,看清源脸色一转,面露喜意,知道这杯中不是好物,反正已经探听师父的下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谢玄嘴唇还没碰到杯沿,手指一翻,一杯酒兜头向清源浇去,趁他眨眼的功夫,推掌而去,拇指食指叩住清源的咽喉:“酒里有什么?”

  清源喉咙被叩,不敢发声,手脚却不停挣扎,可人却被谢玄制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眼睛瞥向门外,只盼清正清广能救他。

  谢玄小时便跟着师父上山打猎,要养活三个人,靠替乡民化煞可不够。

  等到他十三四岁,便自己领着小小进山,两人连狼都套过,还怕清源?

  谢玄冷笑一声,抄起酒壶往清源嘴里灌了两口:“我也不冤枉你,要是没事我跟你赔罪,若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