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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苏筠仔细望着她,没有说话。直觉告诉她,这个小丫头并不简单。她和苏简之间的关系,也绝没有苏简记忆里的那样好。

  杭青柠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睛躲闪着看向别处,这才看到方桌上趴着的猫,她惊喜道:“你在哪儿弄来这样好看的一只猫,雪白雪白的,可真好看。”

  她说着伸手想要去摸摸它,穆焕顿时有些生气,龇牙咧嘴地吼了一声,尖锐的爪子已经露了出来。

  杭青柠吓了一跳,匆忙缩回手,面色跟着白了几分。

  苏筠勾了勾唇,默不作声地过去将绵绵抱起来:“青柠你没吓着吧,我这猫认主,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让碰的。”

  说完,她瞧了眼杭青柠的表情,随意地抚着怀里的猫:“这猫就是比人单纯,你说是不是?至少,它对我是一心一意的,不像我皖云阁里的那些下人,表面上看视我为主,背地里别人给她们点儿甜头,什么背叛我的事都是做得出来的。”

  见她脸色越发白了,苏筠眼底浮起一丝嘲讽,嘴上却很关心地道:“青柠,你身边没这样的小人吧?可得对她们管教严厉一些,否则,哪天那些个畜生把你卖了你还不知道呢。”

  杭青柠袖中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面上却努力笑着:“阿简你说的是,下人们是得管得严些,这样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

  苏筠点点头,将茶盏举了举:“喝茶吧。”

  杭青柠小坐了一会儿,便寻了借口要走。苏筠虚意挽留了一下,看她坚持,便由着她去了。

  站在门口望着她领着自己的丫鬟浩浩荡荡地离开,苏筠唇角微扯几下,转身回了屋子。

  杭青柠从苏筠那里出来,脸色立马便黑了下来。对着身后的丫头吩咐:“你们几个,从今天起不准再去皖云阁打探消息。”

  丫鬟们低头应诺。

  杭青柠使劲搅着手里的帕子:“我说这苏简今日怎么见到我不比往日亲切了,原来是对我起了疑心。那个蠢货,如今在这慈云庵里住了几日,倒是变聪明了,也不知是谁暗中教了她。不过有人教她也不要紧,蠢到骨子里的人就是一块朽木,怎么雕琢都是没用的。谋害亲嫂,致使嫂子小产的流言要是飞出去,管叫她这个武陵侯里最尊贵无比的六姑娘淹没在士族的唾沫星子里!”

  这个苏简,仗着父亲是武陵侯,外祖父是鲁国公,姐姐是魏王妃,每日里在她跟前作威作福,把她当个下人一样使唤,她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若担了个恶女的罪名,倒是要看看这长安城里还有没有人会去追捧她。

  就这样的德行,居然还一心想嫁到定北侯府,做定北侯世子穆焕的正室夫人?简直是白日做梦!

  想到定北侯世子,她眼底的恨意消散了不少,随之露出些许愁容来。

  前些日子听闻世子落马受了重伤,到如今还在榻上不曾醒来呢。她今日来此虽说是为了看苏简,但最大的原因却是为世子祈福的。

  想到这儿,她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

  * * * * * * * * * * * * * *

  晚间,苏筠用罢了晚膳,坐在榻几前研究着棋谱,绵绵乖巧地趴在她的怀里,白袖则是坐在旁边的杌子上做绣活儿。

  屋子安安静静的,白袖想到白日里听到的事,便道:“姑娘知道吗,今儿个奴婢去前殿给师太送经书时,听说了一件事儿。”

  苏筠默不作声地将手里的一颗黑子落下。

  经过这几日的侍奉,白袖也知道了这位主子的秉性,她这样便是听进去了。于是接着道:“定北侯府的世子前段日子摔伤了,据说很严重,大夫都说回天乏术了。”

  原本眯着眼的穆焕倏然张开了双目。

  ☆、又见苏筱

  苏筠对此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定北侯世子……莫不是少安公主的儿子?”

  白袖摇头:“不是,少安公主是定北侯的继室,那位世子是定北侯和他原配夫人的儿子。”

  经白袖这么一说,苏筠想起来了。她最近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别的事情一入大脑便是一片混乱。她无奈地笑笑:“我想起来了,那位世子叫穆焕,十岁便跟着定北侯打仗了是吧?”

  穆焕哼了哼鼻子,似乎有些不满意苏筠对自己没什么印象。

  白袖点头道:“是啊,奴婢听说这位世子很厉害呢,十岁跟着定北侯上战场,而且还献计献策,帮助定北侯以七万大军击退了蛮夷的二十万大军。这位世子现在才不过十四岁,在长安城里已经是很抢手了呢,不知多少名门闺秀想要嫁给她。世子相貌出众,又年轻有为,大家都说将来恐怕是第二个魏王呢。”

  提起魏王,苏筠的神色黯淡几分。她眼底泛起一丝凉意:“成为魏王有什么好?男人一样的负心薄悻。我看那世子将来若真成了第二个魏王,不知又要害死多少痴心人。”

  白袖听了苏筠这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下去才好了,只觉得自家姑娘实在让她匪夷所思。

  穆焕很不满意听到苏筠这般评价自己,见她伸手抚自己的头,他赌气地伸出猫爪子在她手上拍了一下,纵身一跳,撅着屁股去了别处,傲气的那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苏筠被这小猫突然的小脾气搞得一时摸不着头脑,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收了回来,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苏筠又道:“那穆焕听说才十四岁,倒是大好的年纪,真的活不成了?”人命诚可贵,也是她死过一次才猛然有的感悟。

  “是啊,定北侯如今在外面剿匪,只怕还不知道此事。若是知晓了,不知该多痛心。定北侯跟原来的侯夫人那样恩爱,世子又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定北侯肯定很爱自己的长子。”

  穆焕趴在角落里,想到自己的父亲,眼睛里染上了一片湿热。

  棋盘上,白子被黑子包围,苏筠将那白子一颗颗捡起来,漫不经心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白袖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些都是奴婢私下里听人家说的,很多人都说定北侯那样痴情,将来他的世子肯定也是个好男人。不过,可惜了……”

  苏筠对此不做评价,旁人痴不痴情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白袖仔细观察着她,不由有些奇怪:“定北侯世子重伤不治,奴婢还以为姑娘会为此忧心呢。”

  苏筠微怔,随即便明白了白袖的意思。

  她现如今是有苏简的记忆的,这个苏简一直想长大了嫁给穆焕做世子夫人,只怕平日里没少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她脸色登时冷了下来:“这样的话也是你该说的?”

  苏筠突然的呵斥吓得白袖跪在了地上,哆嗦着垂下头去:“奴婢胡言乱语,请姑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