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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铁一把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巫罗大笑,猛然起身,虎扑而出,也不动用兵器,一掌拍出。

  再去练三百年!

  血肉之掌与金铁之刃相撞,轰鸣如洪钟大吕,震人耳膜。

  曹世清闷哼一声,倒退飞出,立刻有太渊庄其他长老掠出,将他接回阵旗之下。巫罗自落到狰兽背上,跛足驼背,讥讽一笑:当初孟沉老儿使松木剑尚且斩我一足,现在你这太渊门人用寒霜剑连我一掌都接不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岁数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

  曹世清吐出一口血,怒目而视。

  巫罗不理睬他,放眼眺望腾卷百里的火旗,忽然大喝:孟沉老儿,空桑走狗,出来受死!

  声音滚滚,辗转百里。

  巫罗,你们巫族逆行倒施,引来一次荒厄浩劫还不够吗?!蓬飞的火海中转出一名白衣道长,手持拂尘,背负松木,你们巫族是想遭天罚吗?

  巫罗尚未答话,便有人黑衣绯刀,走出虚空,问道。

  何来天罚?

  见到来者,手持拂尘的白衣道长神色略微一变。至于他背后的其余七十名太渊庄门人甚至顾不上思考为什么会是神鬼皆敌的师巫洛一人孤身赴阵,同时祭剑出鞘,毫不犹豫地直接引动大阵。

  白衣道长一敛容,一面也将松木剑祭起,一面高声应道:枉顾苍生性命,天若有道,自将罚之!

  师巫洛忽然笑了。

  极轻极冷。

  谁告诉你们,天道在乎苍生?

  第100章 天地有道

  天若有道, 第一当罚的,当是我辈仙枭。

  麻衣道士手提剑鞘, 麻鞋沾水,立于沧溟之上,与一由骷髅扛锁艏悬红灯的高阁画船遥遥相对。画船与麻衣间百里海面静如止水,止水之外,是妖氲如沸清云如雪,两者隔百里一线的止水泾渭分明。

  画船后的阴森妖氲里,飞檐高举, 翼角嶙峋,若有百万妖鬼百万古怪。

  麻衣后的浩渺清云中,有鹤氅老者,有俊逸少者, 林总只有八十一人。

  有意思,黑衣白冠的青年侧躺在骷髅红灯画船首上, 单手支头,闻言讥笑,十二洲仙门不是最爱自喻奉天命而行吗?怎么你们太乙高居仙门第一, 要认罪天地?

  说话间, 不见二者有什么动作, 妖氲和清云忽如怒潮过江, 猛然相撞在一起,妖氲中有百丈黑鳞巨影扭身绞来, 清云中却无甚反应, 唯见一线暗雪一掠而过。紧接着, 便听得锵然声响,一条蛟龙倒飞落回画船之后。

  一道飞光弧线, 归入麻衣道士手中的剑鞘。

  衔首挡重楼,飞光截太蛟。

  太乙第一剑,叶暗雪。

  承恩难还,蒙道难泽,自是有罪,罪已万载。叶暗雪没去看归鞘的飞光剑,只转首望了一眼涌洲方向,见西南天幕上星辰晦暗,一抹似凶非祥的紫红。他不复远望,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画船上的黑衣白冠的大妖牧狄,你们三十六岛此次欲登人间,若是为同仙门清旧怨,太乙不拦你们,只要你们立一个契。

  你们太乙都违誓让他走了,现在还敢来说什么立契?

  跟在牧狄身后的巨猿不知为何忽然暴怒,本就庞然如小山的身躯再次拔高,獠牙狰狞,口鼻之间流淌雷霆。

  太乙从未立誓禁他半步。叶暗雪冷笑,不要忘了,十八年前,是你们不愿同我太乙相战,转与他人签契立誓。那契上我太乙何曾签下半字?

  狡舌!巨猿咆哮,暴起一掌拍出,海面动荡,谁不知你们仙门同空桑沆瀣一气!

  叶暗雪向前一步。

  一步踏出,一道细痕白线从他足下平推而出,也不见有多大声势,只那么似缓实快地向前,二十里、四十里、六十里所过之处,巨猿一掌掀起的狂澜就被推平抹去,百里一息即过,白线转瞬抵达骷髅画船前,破水而出,撞上巨猿的手掌。

  巨猿一把攥住,低吼捏碎。

  它动了真火,就要一跃出船,去把对面的道士撕碎。

  耐心点,白冠牧狄一伸手拦住他,转问叶暗雪,立什么契?

  三十六岛不入南疆半步,余下仙妖恩怨,两两清算。叶暗雪平静答道。

  牧狄语调玩味:我当你们是为仙妖之争来拦路,没想到他环顾沧溟,忽又讥道,只来你们一宗也敢来拦路?

  昔年不周传道,千门千派,何其盛哉!与那时盛景相比,眼下这又算什么?

  一宗足矣。

  叶暗雪轻声道,身上麻衣鼓振。

  他背后,余下太乙八十峰脉的长老齐齐向前一步踏出,清云沸腾澎湃,霍然排向东西两侧。刹那之间,东起烛南,西至鸣泷湾,千里之间云气涌荡,白练贯海,拉开一道巍然高墙,将百万妖鬼的去路悍然截断。

  自三千年前颜掌门提剑上空桑后,太乙重出东扶风。

  独拦三十六岛。

  刀剑出鞘。

  涌洲风起。

  凯风旋转,地火在起伏的山岭上滚动,如一条蛰伏的火龙。

  在太渊庄祭起火旗的瞬间,整个千里大阵立刻被引动,千万刀剑同时掠上天空,雷电在刀与刀,剑与剑之间流动,形成一片新的穹幕。从羽山到古祝山,从即翼山到柢山,全被電光笼罩,与地面蛰伏的火相结合,构成一张天上地下无处可逃的罗网。

  雷霆凝滞在天空中,照亮每个人的脸庞。

  这次出南疆的巫族族人站在巫罗背后,与正面的太渊庄七十二剑客相对峙。

  师巫洛黑衣绯刀,独自立于虚空,黑衣猎猎。

  清明风起,佛宗笑脸弥勒出现在西南角,双手合十,道了声皆大欢喜,云中迎风便落下一尊笑口常开的紫金弥勒法相;东融风起,药谷陆沉川飘身而升,青灰衣衫烈烈,抛起一尊丹鼎,风中便或盘或绕涌出九条青蟒;谷风风起,风花谷莫绫羽踏红绸而上

  一道、两道、三道

  佛家法相,道家神通,武士剑意刀罡所化万象,纷纷而起。

  一时之间,这千里樊笼被诸多异象淹没,或杀机森然,或气息内敛。然而不论是哪宗高人,面对这提绯刀独自出现的年轻男子,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怒色难掩。在座人,数一数,基本都能数出自家与他的仇怨来。

  或师长遭杀,或亲友遭斩。

  这一千年来,仙门也好,空桑也罢,有太多人死在他手上了。

  称之为血海深仇不足为过。

  一道赭衣负枪自北门而来,听见他说的那一句谁告诉你们,天道在乎苍生,当下冷笑了一声,便清叱一声游龙,去!背上寒/枪震落裹布,腾起化作无数纷纷扬扬的枪影,共计一千两百道,浩浩荡荡,如洪流般贯空而过。

  兵戈千百,大类十八,枪为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