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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他知道自己会穿到《诸神纪》里

  他立刻把家族的所有科研怪人组织成两个团。

  一个团负责研究《诸神纪》的世界观和人物关系,结合原书角色的身份,给他量身定做起码一打的最佳异世享乐方案,一个团负责研究多元宇宙和穿书的原理,力争将一切麻烦扼杀在源头。

  有件更急迫的事,娄江低声说,既然有影傀,就控傀者必定离枎城不远。影傀一死,控傀者必定知晓。

  必须要把控傀者找出来,才能斩尽杀绝!玄清道长斩钉截铁。

  仇薄灯插口:最近的挪移阵在哪?

  正襟危坐的娄江下意识地回答:鱬城。

  这里到鱬城多远?

  三三天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仇薄灯合上扇子,提剑起身,朝玄清道长和娄江客客气气地道:现在柳家小姐已经清醒了,人事两清,我就先行告辞了,两位有缘再见。

  你要走?玄清道长不敢相信,你明知有邪祟对柳家对枎城暗中图谋,竟然打算袖手旁观?

  您这话说的,仇薄灯诧异,柳家是我亲家还是我娘家?

  玄清道长一懵,没听说过太乙给仇薄灯定了哪门亲事:都不是。

  那枎城是向太乙宗纳贡还是向山海阁纳贡?仇薄灯耐心地继续问。

  山、山海阁。

  这不就得了。仇薄灯合扇一敲手心,笑吟吟地,非亲非故,与我何干?

  你!玄清道长愤然起身,哆嗦着手指他,先前刚起的一点温和烟消云散,目光里满满尽是失望和唾弃,神授圣贤以术,圣贤传道天下,我辈得道法者就当护苍生于危难之前,这是修士世世代代奉行的铁律!你这种修士简直简直败类!

  我是个败类,难道不是人尽皆知?

  仇薄灯疑惑地反问。

  玄清道长一口气卡住了。

  等等,娄江听了半天,插口问仇薄灯,你该不会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枎城瘴月吧?

  瘴月?

  仇薄灯笑意一敛,意识到太一剑居然安静如鸡。

  按这破剑的德行,听到他这么祸害太乙名声,早跳起来抽他了。

  娄江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昨天是瘴月前的最后一天。

  《诸神纪》里人族的生存环境很差,大多数城池外面都涌动着寄宿满魑魅魍魉的瘴雾。人们需要借助如古枎这样的神物,才能在瘴气中开辟出适宜居住的地方。

  仇薄灯先前待在太乙宗。

  太乙居仙门第一,有夔龙凤凰鲲鹏等强大的神兽守候,千里内风清月朗。

  但对于普通的城池来说,城外的瘴气一直是个严峻的问题。他们会根据瘴气的浓厚程度,将一年分为昭月雾月和瘴月。瘴月一到,城外瘴气浓稠厚重,除非大能,否则便是修士也难以出行。

  显然,枎城没有修为高到能在瘴月出行的人。

  仇薄灯安静了一会。

  铁铺在哪?

  哎呦!

  柳老爷引着一少年进来,刚到正堂门口,里面就咻斜飞出一样东西,和他撞了个满怀。

  破剑!给我飞回来。

  仇薄灯红衣似火,打屋里追了出来。

  太一剑鲤鱼打挺般从柳老爷的一肚子肥肉上弹起,就要往旁边逃。

  柳老爷旁边的少年伸出一只手,将它拦住了。这少年挺拔清瘦,穿一件对襟广袖的祝衣。他接剑时很随意,抬眼看到追出来的人时,握剑的指骨却骤然屈起,用力得像要把剑柄捏碎。

  祝衣少年脸上神情一片空白。

  像是在一个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见到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第5章 神鬼皆敌师巫洛

  仇薄灯追得急,差点步上太一剑后尘对柳老爷投怀送抱。

  他刹住脚,没曾想柳老爷旁边的祝衣少年快一步抬手拦在他和柳老爷中间,惯性之下直接撞进少年的臂弯里。少年反应很快,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肩膀。

  仇薄灯条件反射一挥手。

  啪。

  一声清响,两个人同时愣住。

  仇薄灯抬头去看这位被他结结实实打了一下的倒霉蛋。

  一抬头,他对上了一双眸色非常浅的眼睛,银灰色,让人想起古老的雪山,对视时能觉到一种沉静的锋锐。目光一触碰,对方立刻垂下了眼睫。

  被拍出心理阴影了?

  仇薄灯没心没肺惯了,但向来有一套他自己的准则,恩怨分明。人家出于好心,让他避免了与柳老爷面贴面这种悚然反胃的场景,他却把人直接重重拍开。要还在现代,这个时候仇大少爷已经问了对方有什么想要的,然后就算对方说是想要辆限量版跑车,他都能眼皮不眨地让人去买下来作为赔礼。

  可惜现在他不在现代也不在太乙,满足不了对方的心愿。

  仇薄灯还在思索怎么表达歉意,对方先开口了。

  抱歉。

  少年的声音如冷松落雪,清凌凌地干净。

  是我撞你的,你道什么歉?

  仇薄灯好奇地问。居然还不敢看他,他长得很可怕吗?还是天字一号纨绔威名恐怖如斯?

  少年不回答。

  仇、仇仙长,这位是奉老城祝命令来看阿纫的祝师。

  柳老爷战战兢兢地开口。

  祝师垂眼看着仇薄灯袖下的手,天光将红衣的绯色染到了素白的指尖上像火也像血,他睫毛颤动了一下,将被拦住后就好像认命了的太一剑递给仇薄灯。

  你的剑。

  谢啦,改天请你喝酒。

  仇薄灯把剑接过来,顺口道。

  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请人喝酒,虽然说的时候都十分随意,但其实是真心实意想请喝酒的。可惜一直以来,听他这么说的人,要么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要么就没当一回事,搞得迄今为止竟然只有他去赴别人的酒约,没有别人赴他的酒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