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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窈窕第15节(2 / 2)


  师父已经不在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像幼时被师父带着回去报仇一样。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总要寻到当年之事的真凶,给那糟老头子报仇。

  江厌辞转眸,视线落在桌上的信笺,逐渐皱起眉。

  身世是个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个真凶,很可能是如今的九五之尊,他的亲舅舅。

  他望着那封信,脑海中浮现那位还未见过的母亲,第一次希望真凶另有其人。

  要不然,当他屠了皇宫时,不知这位惟愿岁岁不分离的母亲又当如何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江厌辞听觉异于常人,吴嬷嬷到庭院里,他已辨出她的脚步声。他收了信,起身走出去。

  “如何?”他问。

  “一莲居和百簇阁都空着,姨娘随时都可以搬过去。”吴嬷嬷禀话。

  ——江厌辞吩咐她给月皊在府中找个小院子。

  他既无心让月皊做侍妾,她仍住得这样近,不大好。

  月皊正从梅林回来,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覆了一层喜悦的薄汗。她立在门外,听见江厌辞和吴嬷嬷的对话,不由停下了脚步。

  ·

  夜深了。

  月皊躺在窄窄的木板床上,脑子里乱乱的,怎么也睡不着。她翻了个身,差点又一次从木板床掉下去。

  月皊拧着眉坐起身,在一片黑暗里细眉拧着,犯了大难。她一动不动呆坐了好半晌,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穿上鞋子走出小间,朝里间望去,隐约瞧着里面尚有光。

  她忐忑地走到门口轻叩,低声:“三郎,你歇下了吗?”

  “何事?”

  江厌辞刚打算熄灯安歇,闻言,剪灯的动作停下,望向门口。

  月皊立在门外抿着唇没有立刻答,沉默了一阵,才声音小小地问:“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声线里的紧张不安藏无可藏。

  江厌辞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拉开房门。他临睡前需换药,此时衣襟未拢合,雪色的两扇衣襟间胸膛一览无余。他身量高,月皊立在他身前,勉强到他喉结。

  房门忽地拉开,月皊一眼望见他的胸膛,顿时神情不自然地垂下眼不敢乱看。

  “就、就是、那个……”她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颊先红了。

  江厌辞知晓晚上与吴嬷嬷的对话被她听了去,他想了想,难得主动开口问:“对那两个住处都不满意?”

  “不是!”月皊脱口而出后,又慢吞吞点头。

  江厌辞皱眉,实在猜不透小姑娘的心思。

  月皊咬着唇,无法启齿。

  江厌辞转身,月皊吓得以为他烦得要将她关之门外,急急往前迈出一步,攥着他的衣角。

  那自然垂落的衣襟被她攥扯,江厌辞大半的胸膛顿时展露。

  江厌辞回望,月皊指尖一颤慌慌松手。

  江厌辞也不追问,一边慢条斯理地将系衣带,一边等待着。

  “我……我不去一莲居和百簇阁。”

  月皊一会儿觉得脸上白得发冷,一会儿觉得脸上烧得滚烫。

  女儿尚有出嫁时,留在江厌辞身边才能一生侍奉阿娘。

  月皊鼓起勇气,颤着指尖指向江厌辞身后的床榻,“我、我……我想睡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什么鬼,你睡我床我睡哪= =

  月皊:卒

  第十六章

  江厌辞的视线顺着月皊颤颤抖抖的手指头回望,落在里面的床榻上。

  他转过头,重新望向月皊。

  四目相对,月皊僵在那里的手指头蜷了蜷,慢慢放下来。终是窘得不敢再这般相望。她红着脸低下头。

  夜已深,外间只点着一盏灯,微弱的光照不亮偌大的屋子。不甚明朗的光线,正像此时江厌辞不甚明朗的态度,和月皊不甚明朗的心情。

  江厌辞沉默着。

  时间仿佛滚了胶,凝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动弹不得。月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一片晦暗的寂静中,她紧张地攥着身侧的裙料。心脏一边怦怦跳动着,一边又生出只敏感的耳朵,等回应。

  “回去。”江厌辞开口。

  月皊拨攥裙角的手指头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