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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时逾视角下(1 / 2)





  在找不到晚晚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像极了《围城》中提到的长夜难度,我就如同深宵旷野的独行者般恐怯。

  我也曾以为时间能治愈一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会在我心里筑起层层堡垒,可只要稍一触及到关于她的一切,所谓的铜墙铁壁就会立刻坍塌崩溃。

  那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国内异军突起的游戏公司壹云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我开始游离在公司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中,虽然忙,但能看着《潜行者》从平面到立体一寸寸描摹出棱角,起码给我了努力的方向。

  我的人生在蓬勃发展,甚至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只有我知道自己不过就是苟延残喘。

  表面上看,我在毕业前就收获了令人羡慕的工作机会,父母的离婚案子也终于圆满解决。

  我和妈妈搬到了郊区租房子住,妈妈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可以做些兼职的轻松工作。

  半年后,我就赚到了第一桶金,壹云出手大方,这笔钱够我们搬到市中心租一套两室一厅的豪华公寓。

  再之后,我卡里的余额日益增长,我没别的消遣,只热衷于攒钱买房。

  但在这之前,我最大手笔的开销就是毫无犹豫就订了一对戒指,还刻了晚晚的名字拼音缩写,拿到手之后却被丢在保险箱里,只等着某一天能被启用。

  一切的一切都看似欣欣向荣,《潜行者》找到了伯乐,我的事业也有了起色。

  我像一匹黑马般在壹云左突右冲,还没毕业就坐上了主设计师的位子。

  但只有我知道自己的心溃烂到甚至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碎片,越忙越是心力交瘁。

  《潜行者》的每一帧画面里都有晚晚的痕迹,轻轻触及都会灼烧我的眼睛,更何况我每天都需要面对着它。

  这把火从眼底燃到心底,我已经快分不清是爱还是恨,只知道自己被蒙蔽了,它烧毁了我脸上仅存的温柔面具。

  我开始变得面无表情,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重复着机械性的工作。

  直到某一天,这把火彻底将我熔断,我的机体开始产生自我保护意识。

  我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我笑得越来越少,愈发暴戾又易怒,常常在会上言辞锋利,也经常会有情绪失控暴躁的瞬间,好几次吓到了李斯,也吓到了我自己。

  后来我开始吃药,每周一次的心理治疗从不缺席。

  但每一次,我总会出现幻觉,好像坐在对面开解我的不是医生,而是晚晚。

  她说要想恢复正常很简单,忘了她就行,我只不过是差临门一脚。

  她问我:“踏出这一步就行了,以后有大好的生活等着你,你在犹豫什么?”

  我叫停了治疗,从诊疗室出来,李斯畏畏缩缩地跟在我身后:“哥,我这边问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人海茫茫,天大地大的,真不想跟你联系,你还能往哪儿找?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放弃也是一种解脱。”

  但我偏偏是个要强求的人,找不到,我就一直找下去。

  有些人,是靠放弃找到新生。

  但我不是,我靠蚕食的记忆苟活。

  又或者,我道德底线低,就是执着于纠缠。

  李斯又说:“哥,有句话说得好,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也许人家已经有新的生活,就算找到了,说不定也会烦你,恨你。”

  前半句话我自动略过了,但后边半句倒是入了耳。

  我点点头:“恨也挺好。”

  大概是这份执念太过凶猛,连天也拗不过我。

  我终于找到了晚晚。

  她在英国一个小众游戏论坛上发了《潜行者》的视频和帖子,配上解说和通关攻略,虽然用的是变声器,但有几个彩蛋哪怕是骨灰级玩家都无法发掘,我知道一定是她。

  我联系了论坛主理人谈合作,顺便也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我想过一万种久别重逢后她的眼神和表情,但没有一种是我眼前看到的样子,等我安排好一切工作,飞到利兹再见到她,却是晴天霹雳一般。

  我想过她可能会哭,可能会笑,可能会抱怨我怎么才找到她,可能会生气我为什么出现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但她没有,她只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作为利兹城堡的向导,一字一句地向我介绍着城堡的历史和分布。

  她看我的眼神冷漠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平静到毫无波澜,瞳仁深深,里边只有景,没有我,并且始终和我保持一臂的距离,甚至在介绍完后,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对我说。

  那一刻,我很确定,她一点也不爱我了,甚至长久以来从来就没有想起过我。

  她早就忘记了我的约定,也早就忘记了我。

  是这一份冷漠吞噬了我最后的理智,我被席卷而来的暴怒夺了魂,就想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我心想,爱没了,恨却很容易滋生。

  于是我霸道地把她捆在身边,占为己有还不够,我要她疼,要她跟我一样疼,要她在我身下呻吟的时候眼底只有我,只能为我所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暴虐倾向愈发浓厚,普通的做爱已经不能满足我,我更留恋在她身上留下更重的痕迹。

  要足够鲜明和生动,才能抚平我的暴躁。

  一开始,她会哭,也会求,会说所有我爱听的话。

  我身心舒畅,但在看到她眼神里没有爱,只有怕的时候,下一次我就会更加暴戾地索取......

  鞭子,皮带,口球,肛塞.......我恨不能从里到外都让她沾染我的气息。

  我把那些道具看作是心脏起搏器,每一次都只为了能唤起哪怕一丝一缕她对我的亲昵和依赖。

  但她没有,事实证明,她还是我当年认识的小狐狸,能装会演,能屈能伸,忍耐力超群,一个不小心,我又把她弄丢了,这一次几乎彻底失去她......

  .......

  “晚晚,”我从宿醉后的噩梦中惊醒,像是差点溺死在深潭般凉遍全身。

  我浑身是汗地坐起来,抱着头不住地摄取氧气,直到眼底的漆黑被门外那盏昏黄的台灯点亮,才一点点开始回忆起周遭的一切。

  这里不是之前在利兹的那间公寓,这里是谢菲,是我们的家,我们已经结婚了。

  大概是听到声音,晚晚小跑着过来一把抱住我,轻拍我的背:“我在,我在,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抚着我脸,眼下青青的,皱巴巴的小脸写满了不高兴:“就跟你说了别冲动,那几个东北小兄弟可能喝了,你一个整天忙东忙西的,哪有这体力,闲得吧你,好不容易有时间飞过来陪我几天,直接喝挂了一天,这算谁的你说.......哎,我给你倒杯水吧。”

  我喘匀了气,摇摇头,伸手把她捞回怀里,触到她身上的体温才消弭了那场噩梦带来的所有恐惧。

  “怎么了?”她闷在我怀里,小脑袋不安飞地想钻出来,“做什么梦了?”

  我放开她,去摸她的脸,她也很乖巧地把脸凑过来,笑得有些得意:“我知道了,是不是梦到什么关于我的了?”

  她展开双臂又来抱我:“我在,不会再跑了。”

  我笑了,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喉咙却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总是那么聪明,光是看我的样子,就能猜到噩梦的内容,虽然我从没说过,哪怕我们现在已经领证两年了,但那些我犯浑的日子,也依旧是我的心结。

  我自找的,自愿承受,不想让她担心。

  我捋了捋她额角的发:“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