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楚将她从怀里推出一臂的距离，看她。

穆晴明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摇头标明自己的意思，不好。

荀楚默然许久，松开了手。

诶还生气了啊？

“你别这样……”穆晴明凑过去站得离他特别近，几乎都能蹭到的位置，“不生气不行吗。”

“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什么松开我？”

“……”荀楚定神看她。

穆晴明不依不饶地说：“我不答应，你就不抱我了，不就是生气了吗？”

这人……荀楚哪还能生她的气，后退一步抬手又说了一遍：“我没生气。”

穆晴明又挨上来寸步不离的：“还说没生气？”分明就退开了好吗？“不生气你就……再抱我十两银子的。”

荀楚有些好笑道：“晴明等我片刻。”

“不等！”她会不会太凶了，分明是她拒绝他的要求，“那，那先抱五两银子的我再等你一下。”

荀楚终是被惹笑了：“且容我先将衣服脱下。”

穆晴明身体一僵：“还要脱了衣服抱？”那怪不好意思的，“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

“呵。”荀楚哑然失笑也没再退开，就让她挨着将外袍脱下来，抖开披在了她的身后，“穿上。”

噗，一口老血，他是要脱衣服给她穿才后退的么，就说他不大可能在这脱了衣服抱人的啊。

“呵呵，我不冷你穿着吧。”

他知道她不冷，荀楚举着衣服：“手伸进袖子里。”

穆晴明一边往袖子里套一边说：“你衣服太大了。”

荀楚没说话，只是将衣服右祍之后，低头给她系上系带。

“我自己来……”穆晴明嘴里说着却没插上手，荀楚十分仔细地系着衣带，穆晴明看着眼前乌黑的发髻，有点想摸摸他的头发，但突然灵光一闪。

“诶你不会是瞧着我衣服破了非让我穿上吧？”

这反应……该说她什么好？

荀楚系好衣带看着这人：“现在是要十两银子还是五两银子？”

“嗯？”穆晴明手把玩着衣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不用了，我没银子。”

他又没生气那抱个什么呀。

荀楚却将她再次拉入怀中，很轻地抱着：“你便赊账吧。”

穆晴明左右看着没人，也不客气地一把抱住他的腰：“账都赊了总不能亏了对吧。”

荀楚嘴角弯起，但看她发髻上还没化开的一点血迹，笑容又终是又垮了下去，一手扣着她后脑将她更深些抱在怀中。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情绪，穆晴明拍了拍他的背：“我以为你们这的人都挺保守的，你就不怕别人瞧着你光天化日之下跟别人搂搂抱抱不合礼数？”

“你又不是别人……”后边的话隐匿了下去。

穆晴明很自然地想到那天他说的话。

……“晴明做我真正的王妃，可好？”

……“那你的王妃能当多久啊？”

……“一定要很久才可以吗？”

……“不然呢，哪个女的希望才嫁人就守寡。”

……“抱歉，是我欠缺考虑了。”

刚才荀楚说的不是别人，指的大概就是这个吧，当时她以为他是要飞升当神仙的，可现在方珏说的却是，他是要被当妖怪给消灭的。

穆晴明宁愿从方珏这里听到说法是错误的。

她多希望荀楚能够飞升成仙，那样哪怕现在就离开她也可以。

如今，她即便从玄澜阙那得到修炼成阴阳师的机会，可要怎么守住眼前这人她心里其实一点没底。

穆晴明故作轻松道：“我不是别人，那我是谁？”

荀楚的手微微一顿，却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改口问她：“在晴明的故乡，如此拥抱不会失礼对吗？”

“像我们这样吗？不会。”

“那你入乡我随俗。”

“呵呵。”穆晴明被他给逗乐了，心中又暖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