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是有意识的，只要他能反抗，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然而，萧锦硕明明睁着眼，却像是被抽空了灵魂，整个人木讷而呆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萧瑾也是急坏了。

她向来都习惯了发号施令，直到这样的时刻，她依然都不知道如何像池海峰一样对萧锦妍说几句软话。

她的嘴唇哆嗦着，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话。

“妍妍……”

“你别伤害他……”

“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这话萧锦妍听了好几遍，刚开始只是听听而已，可是听着听着，她忽然就嘲弄的笑了起来。

“妈……”

她终于对萧瑾开了口，难得的没有直呼其名，反而叫了一声妈。

萧瑾浑然一怔，看着不远处那个像疯婆子一样的女人，这么多年来，她似乎还是第一次有那么清晰的感觉。

这，是她的女儿！

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也曾期盼着，也曾喜悦过。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她不知道。

在这么短暂的工夫里，她也没有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思绪，只是忽然之间心口一软，有个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在心口发酵。

其实，她后悔过的。

否则，萧锦妍被沈奕心的人带走的那一幕，也不会成为她的梦靥。

她不过是向来自负成了习惯，哪怕自己错了，也不愿意承认，不承认就谈不上任何弥补了。

她就这么放任自己错下去！

直到这一刻，悔不当初！

摆在眼前的这一场灾难，让她不得不立刻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错了！

作为母亲，本来应该是儿女最佳的避难所，就像萧锦妍所说的一样，之所以会走上这条绝路，也许根本就不是因为沈奕心对她的百般折磨，她做错了事儿，大不了就接受法律的制裁。

哪怕沈奕心告她折辱她，哪怕萧瑾送她去警局，她都可以接受。

她接受不了的是，她的亲生母亲非但没有庇护她，反而亲手将她推进深渊，这样的意难平，让萧锦妍连自己都放弃了。

这个时候，萧瑾却还试图打亲情牌，让她顾念什么骨肉亲情。

萧锦妍觉得可笑至极。

如果不是她受尽磨难和折辱，身体也染上了肮脏的病，再也没有回头路的话，差一点都要被萧瑾给感动了。

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呵……”

她回以萧瑾的是冰冷的笑意，说道：“对啊，他是我的亲弟弟，可是妈……亲弟弟怎么就不能伤害了，我可是跟你学的啊！”

萧锦妍的语调很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极其残忍。

萧瑾闻言后，竟是一个踉跄，她一直努力挺直的身体，却因为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

萧锦妍的话没有说得太明白，却给了她致命一击。

亲弟弟，就不能伤害了吗？

跟她学的？

这一刻，萧瑾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这一说法。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