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5悸动(2 / 2)


  厍听露也笑了下,白净的脸上像是开放的白莲。

  安瀞:“笑起来多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安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顿然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我一下。”安瀞看护士给自己涂完药,立马起身,“一起回去。”

  厍听露愣愣地看着她,随后重重点了下头,“嗯。”

  校园林荫道边的枯叶落了满地,被风打着卷飞上半空,随后再次坠落。

  “班长,你没事了吧?”陈扬朝她招手,和它并排站着的唐德泽也同样投来担忧的目光。

  “没事了。”安瀞淡淡笑了下,伊子璇强硬按着她坐了下来,发水、传演讲词、拍照的事全部交给了她跑腿。

  厍听露跟着她坐下,给她递上矿泉水。

  “真没事了,你们忙你们的吧。”安瀞轮了两下胳膊,示意着自己的已经好了,众人这才各归各位。

  她四处打量,在最高处的阶梯上看到了时深,他两腿岔开坐姿随意,下身还是跑步时穿的运动裤,上身穿上了秋季校服。

  似乎是察觉到了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望向操场的视线直直向下,两人猝不及防地对上,有那么一瞬,安瀞承认,她像是被吸进去了一样。

  就像被人拉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让她不愿,也无法挪开。

  两人隔着数排身影遥遥相望,人潮起起伏伏,视线就像被通了电的电流,越过万千山川后相连。

  安瀞最先收回目光,自嘲式地扯了扯嘴角,他是个近视呀,怎么会看她呢?

  如果她的视线是电流,那时深的一定是电阻。

  还是个温柔拒绝一切电流的电阻。

  出乎意料的三千米第一,让都飞薇的嘴角快要扬出太平洋,高一的校运会就在安瀞为班级争得荣光后没多久落下帷幕。

  胥淮西勾着时深的肩膀走下台阶,“第一名啊,是不是该请我们几个吃饭?”

  时深白了他一眼,“哪天没请你吃?”

  景卓立马搭茬,“就是!时哥!今天食堂有烤鸭和土豆烧鸡,高低整两个荤菜呗!”

  另个稍微有点胖,但经常一起打球的小伙子也应和点头,嘴里还吃着袋装的鸭腿,“时哥,还有地锅鸡!”

  “成!”时深推开胥淮西动不动搭上来的胳膊,率先朝食堂走去。

  安瀞走在最后,厍听露帮她清扫垃圾,伊子璇已经将剩下的东西搬去了教室,气喘吁吁地站在最下方,“你两好了没,晚了食堂可没菜了。”

  安瀞急忙将垃圾往垃圾袋里倒,“好了好了。”

  厍听露帮完忙就欲回教室,安瀞伸手拉住她,“今天我拿了第一,请你吃饭吧!”

  她下意识抬头,撞进安瀞明亮的眸子里,“我……”

  “走嘛!”安瀞难得撒娇,晃了晃她的胳膊。

  厍听露低下头,厚厚的刘海遮住眼底的涩意,“好。”

  安瀞近来总是带给她很多零食,有时装作买多了,有时故作分享,她能看得出来,她是有意无意地想要帮助她。

  因是运动会,大家都同一时间涌入了食堂,等安瀞几人去的时候,食堂早已座无虚席。

  伊子璇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安瀞,你帮我打下饭菜,我去找座位。”

  安瀞:“好!”

  安瀞打了两个荤菜,又打了两个素菜,率先递给跟在身后的厍听露,又刷了三杯水果茶,让她在一边等会儿她。

  伊子璇的口味她也在这两个月摸得透透的,不喜欢吃芹菜、香菜、葱,以及各种味道奇怪的东西,喜欢吃土豆、芋头,各种淀粉足,且黏黏糯糯的。

  足足点了一盘她才收手,又给自己随便打了几个素菜。

  厍听露皱眉看着她手中那盘几乎全是绿绿的菜叶,“安瀞,我和你换。”

  “先去座位。”安瀞捧着两盘菜走路有些慢,两人在大厅里找着伊子璇的身影。

  “这里!安瀞!听露!”伊子璇半站起身,挥舞着双臂,安瀞朝听露笑笑,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安瀞托着盘子的手缩了缩,伊子璇跑上前接过那盘属于自己的,“干啥呀,快来坐。”

  安瀞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不太确定地往前走了两步,真的是他。

  男生微弓着背,背影在一群人中如此熟悉,是她只看一眼便从未认错过的那个。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坐下来的,胥淮西率先看向她,“班长,你今天好勇啊!太飒了,你冲刺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啊?”

  安瀞拨着米饭的手顿住,她稍微抬眼便能看到斜对面低头吃饭的时深,一时间眼神不知如何摆放是好,“就……想着要拿第一。”

  “这么简单?”胥淮西瞪大眼睛,朝时深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学霸的脑回路真够索道的,直来直往。”

  伊子璇咬着土豆含糊不清吐槽,“不会比喻就别比喻,还索道,我还旋转木马呢!”

  “我就爱说索道,你管我!”胥淮西和伊子璇一样自来熟,两人像是欢喜冤家一般互怼,沉闷的餐桌似乎有了一丝活跃。

  小胖子曾伟奇吃饭贼快,盘子早已见底,抹着油光发亮的嘴巴冲时深嚷嚷,“时哥!”

  时深抬头看了他一样,将自己盘里的鸡腿甩给他。

  曾伟奇愣了一秒,伸手抓起就啃,“我是想问你等下去不去打球。”

  时深望着他手中的鸡腿,视线来回在他脸上扫视,“看淮西吧。”

  胥淮西从和伊子璇的拌嘴中抽开身,“去啊!干嘛不去!我昨天输给王岩,到现在还气不过呢!必须去!”

  曾伟奇:“还不是你太菜了,人家一个体育生,还是篮球队的,非要去和人较劲。”

  胥淮西把筷子一放,撸起袖子不满道:“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啊!今天五千米时深就跑过他们体育班了啊,怎么着打球就不行了吗?”

  “五千米了不起啊!”伊子璇怼人上头,气不过似地反驳,“我们安瀞三千米还跑了第一呢!摔了个狗吃屎照跑不误!”

  “子璇!”安瀞低低喊了声,眼睛却不安地往时深身上瞟。

  两张餐桌本就不大,周边议论声不断,两人的视线如同操场时那样,又在急促间对上。

  安瀞的脸一瞬滚烫,像是要将脸塞进碗里,嘴巴小口咬着青菜。

  时深微勾起唇角,看她一节一节将不大的青菜啃进嘴里,粉唇微颤,嚼起来极慢,像一只慢条斯理吃着饭的兔子。

  厍听露夹着碗里的鸡块,将它们放进安瀞身前的盘子里,“吃肉。”

  安瀞急忙将嘴里的青菜咽下,“刚护士说让我吃清淡点,伤口怕留疤,你吃吧。”

  厍听露盯着她的脸,似乎在分辨她的话的真假,看她眼里透着真诚,这才夹了回来。

  男生吃饭比女生快很多,时深吃起来很优雅,比其他几人慢几分,胥淮西打招呼说先去篮球场占位置,三人快速跑出了食堂。

  时深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伊子璇坐在他那一侧,隔着一人距离玩手机,估计在看综艺,时不时就发出几声鹅笑。

  厍听露也吃了个空盘,只有安瀞和他一样,吃得极慢。

  她的视线在伊子璇身后乱瞟,不经意往他那边看几眼,低头吃两口再看一眼。

  时深吃得差不多了,收拾桌面起身朝回收处走去。

  安瀞立马放下筷子,伊子璇收起手机,“吃完了?我和听露去放盘子,你这个伤员去门口等着吧。”

  安瀞点头,慢慢朝门口走去,熙攘的人群里,熟悉的木质冷香从身边飘过,男生好听的低沉嗓音在脑后响起。

  “下次不要这么拼命了。”

  安瀞走动的步子顿住,时深已经越过她朝门外走去,傍晚的黄昏照在他高大的背影上,像是黑白画被涂上了色彩。

  他是……在和她说话吗?

  “听露,你回教室吗?”伊子璇大喇叭似的嗓门在身后响起,拉回安瀞神游的思绪。

  “嗯。”厍听露点头,和她们分道扬镳。

  安瀞走得很慢,伊子璇疑惑回头看她,“干嘛?你要去教室自习啊?”

  “我想去操场。”安瀞的眼睛很亮,闪着细碎的光点,但伊子璇一点也不吃这套,“少来!你还受着伤呢,回寝室躺着去。”

  安瀞站在原地不动,撒娇道:“去散散步,遛食,好不好?”

  伊子璇挑眉,笑得极其暧昧,“你不会是想去看胥淮西打球吧?”没等安瀞反驳,她又嫌弃道:“球烂成那样,也好意思和王岩比。”

  “王岩是谁?”安瀞跟着她转身走向操场,心却像有根丝线将它吊起。

  “篮球校队的呀,校园网那个校草榜看了没?”见她摇头,伊子璇无奈道:“你就是个书虫!校草榜第二名就是王岩,如果没有时深,他绝对是校草。”

  安瀞很快就看到了伊子璇口中的王岩,个子大概一米八五左右,肌肉男的感觉极其明显,宽肩窄腰,容貌有点类似于日漫漫画里的男主。

  胥淮西率先看到她们,朝她们招手跑了过来,“班长,你来看我们打球啊?”

  安瀞将眼神从他身后的时深身上挪开,“不是,我来看王岩。”

  胥淮西一连吃了不可言喻地东西的表情,“没想到班长也是个颜控,王岩不就是比我帅了点吗?他还不如时深呢!我们时深好歹也是校草榜投票投出来的第一好吧!”

  伊子璇冷哼,“时深帅跟你有半毛钱关系,瞧你的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

  “要你管!我哥们帅我自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懂不懂!时深帅就代表我也帅!”胥淮西冲着她大吼。

  伊子璇作呕,“平时不照镜子吧?还是买不起镜子?你早说啊!我镜子多,施舍你几块好好照照自己!”

  “你!”胥淮西哑口无言,被气得你了半天,还是曾伟奇跑过来将他拉走才作罢。

  伊子璇拉着安瀞往旁边站了几分,“瞧他那怂样!”

  时深活动着手脚,朝一脸郁气的胥淮西喊道:“你干嘛呢?脸拉成这样。”

  胥淮西忿忿不平,“气死我了!伊子璇居然说你不如王岩帅,就连安瀞都说来看王岩的,你哪里不如王岩了?”

  曾伟奇弱弱插嘴,“胥哥,人家说的是你不如王岩帅吧?”

  胥淮西:“闭嘴!有你什么事儿?”

  时深朝外场处看去,安瀞乖巧地站在伊子璇旁边。隔得比较远,他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身影,比旁边女生高出一点,皮肤很白,脸也很小,柔柔弱弱的,和下午疯狂奔跑的样子完全不同。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他突然有些好奇。

  那一晚时深抢了王岩好几次球,长腿的优势让王岩数次和进球失之交臂,最终的战绩以差3分失败告终。

  安瀞不懂球,只是在场外光明正大地看着。

  借着看王岩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将眼神黏在他的身上。

  秋风四起,霞光远离,路灯时分的急促心跳被镶嵌在青春的诗歌里。她对他的疯狂悸动,和其他暗恋他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就和打喷嚏一样毫无征兆,无迹可寻。

  有其他班不认识的女生上前给他送水,他依旧是温柔地拒绝,没有给每一个女孩子希望,但也不会伤害她们。

  温柔到骨子里的教养,像春风吹过荒地,野草发芽密密麻麻占据了安瀞的心。她羡慕每一个能坦然和他打招呼的人,却始终没有勇气上前说一句。

  哪怕一句“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