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全面关闭了智脑的功能，争取储存能量，所以耐寒能力也没了。

  幸好她恢复快，不一会儿就在火堆旁月兑了大衣，盘腿坐着看手术方案。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做了……

  纸张翻页的声响惊醒了笼子里的人，这两天随着人格紊乱，男人的睡眠也收到了干扰，经常昏昏沉沉，醒来又会换成另一个人。

  这回男人睁开眼后没有动，而是靠着围栏，静静注视着壁炉旁边的少女，看她被热气熏红的脸，长长的睫毛专注时停驻不动的剪影，一头披散的长发直直垂到地毯上，跟白色的羊绒混在一起……

  “别在火光下看书，对眼睛不好。”

  沉浸在报告中的少女一怔，瞳孔微微放大，缓慢抬起来的小脸上布满了诧异跟难以置信，她的眼眶一瞬间就湿了，喉间上下翻滚，有些哽咽地说出了三个字，“傅景深……”

  “哭什么，过来。”少年坐直了身，还维持着办公室里的端正跟一丝不苟，琥珀色的眸子里却带着淡淡的笑。

  林娇丢下文件，几乎是一跃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又哭又笑，脸都皱成了包子，“我以为，你消失了……”

  在媒介作用消失后，那个躁郁的人格会完全抹掉他的存在。

  所以林娇一直没有问，也不敢问……

  “小傻瓜，现在我才是阶下囚，你哭什么。”少年刮着她的小鼻子，指腹擦去她的泪水，满是爱怜。

  “嗯嗯，你没事就好，那样的话融合以后，你也会在。”林娇哭花了小脸，重重点头，发自内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傅景深柔着眼神看她，声音浅淡，自由一股少年人的温柔跟缱绻，“只是可惜，跟你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他没有怪林娇的自作主张，也没有哀求她停止计划。

  他亦是为了爱胜过一切的年纪，懂得少女的奉献跟牺牲。

  林娇紧紧握着他的手，心里也发酸。

  相比起其他人，少年是这场生离死别中最为无辜的，他也从不争夺算计，跟他在一起，林娇可以完全信任，完全交付，像一个真正十七岁的少女。

  “娇娇，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傅景深低沉的嗓音磁性而温柔，眼底有细碎的光，浅浅掠过全是少女的身影，“我们想在最后几天，再陪陪你。”

  自从出事后，他们奔波于对付牛家，司家，常常游走于生死边缘，确实很少再在一起，平静地相处。

  况且，最后了……

  林娇被说动了心，很是厚此薄彼地点了头，“好，我听你的。”乖巧柔顺得像只猫。

  说是好好相处，其实也是一个人在笼子外边，一个人在里边。

  因为林娇不得不防着其他人耍心眼。

  所以两人也没去户外，深冬里依旧只是待在温暖的小木屋里，两人靠在栏杆，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一起睡觉。

  仿佛他们的日子就是这样，似乎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是夜，秦卿站在落地窗前，遥望着游乐园的方向，久久不语。

  十一点半，有人敲响了意式的雕花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