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配方，谋取暴利，让小孩失去父母，双亲痛失骨肉，错失最佳治疗时机，仅去年就耽误了一千多人。”夹在指尖的报告白纸黑字，飘飘扬扬洒落在地，盖在了胖男人的后脑勺上，林娇耸了耸肩，“你不冤。”

  她像是在发死亡通知单一样，黑色单鞋踏在腥锈的土地上，漫步行到一袭鹅黄色连衣裙前。

  地上女孩仰面看着天空，似在忏悔。

  林娇轻声一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穿这件衣服。”

  墨盈记住了她，她也同样是印象深刻，因为对方与生俱来的敌意分外有趣。

  “你的罪名，太多了……”林娇用两根手指夹起一页薄薄的纸，看也不看就松开，遮住了女孩青春靓丽的面庞，只附赠了一句留言，“单背叛一条，你就死不足惜了。”

  此时从山坳四周慢慢围拢过来的小队成员正在检查现场，带头的人正是冰仔。

  “老大。”他穿着一身夜行服，气息尽数收敛，几乎跟黑夜融为一体，近身的时候衣角还残留着烟火的味道，“没有惊动祠堂那边。”

  今晚这场烟花盛会除了遮住主家那边下人的嘴，更多的是不惊动年过半百的老人们。

  闻言，林娇很是满意，唇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嗯嗯，我今天还问师父了，他很久没看过烟花，肯定很开心。”

  冰仔看着她，实在很难从这一片充满血腥味的孝心里得到感动，只能木着脸继续问，“材料已经全部收集齐全，联系人名单也在墨盈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相比起墨盈慌不择路的临时起意，林娇这一招才是下了一盘大棋，从路线部署到人员分部，特地挑选的这块猎场，简直事无巨细，就像是在安排一场完美的演出……

  “把这些给墨言送过去吧。”林娇从口袋里掏出了录音笔，点开播放键，里头赫然就是刚才几个人的对话，连同手里的资料一齐递过去，“告诉他，我答应的已经办到，等着他兑现承诺。”

  “是。”冰仔应声，瞥见地上了无生息的墨盈，略一迟疑，“那墨家的小主人……”

  铃铃铃。

  林娇口袋里骤然传来了铃声，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屏住了呼吸，齐齐抬起头望了过来。

  便见少女拿出手机，忽而眉心一喜，眼角弯弯地泛起了甜蜜，按了接通键后声音又软又乖，“喂。”

  只这一句，便知道来电是谁了。

  林娇抬眸扫向了众人，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收拾，一边掩着风声乖巧答道：“没呢，刚刚趴在窗户上看星星，顺便想你呀，嗯，主要是想你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少女的声音也渐渐被风吹散在夜空中，只剩下软糯的一两句轻笑。

  冰仔收回视线，不再多言，将地上墨盈的尸体用防水布包好，放进后备箱，运往深山处进行掩埋……

  当天夜里，林娇收到了墨言两条短信。

  第一条是“谢谢”。

  第二条是“秦家”。

  秦家……她盯着那两个字，眉眼一弯。

  终于，又靠近司家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