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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6)(1 / 2)





  梁主萧岿听到这里,心头咯噔一声,的确如此,江陵的地形非常适合水攻,而陈人恰巧是水霸,他们的水军规模要比大隋强大很多。

  柱国宇文会站出来说:当务之急,咱们应该选出几个能力出众的水路将军,和陈人的战役,绝对以水战为主。

  南方多水,虽然不只是单纯水战,但也绝对以水战为主,单凭这一点子,对于大隋来说就十分不利。

  萧岿乃是江陵人,他熟悉水战,但是萧岿能领到的水军有限,他还要管理大梁,因此萧岿一个人还不够。

  立刻便有人举荐郝阿保,郝阿保乃是稽胡人出身,擅长水地游走,若说大隋朝廷谁最擅长水战,郝阿保当之无愧。

  郝阿保算一个,萧岿只能勉强算是半个,这样的规模远远不够抗击陈人的。

  杨广日前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上辈子宇文邕没有把这事情当回事儿,派出了毫无经验的宇文直上阵,结果输的很惨,宇文直还把这事情推给了梁人,说是梁人指挥不利,逼迫梁主萧岿亲自斩首自己的水军将领。

  这辈子宇文直是不可能领导水军了,因着宇文直早已经消失不见,但他们的水军兵力仍然不够,十足堪忧。

  就在羣臣商讨之时,突然听哈哈哈的笑声,有人从席位上站了起来,那人年纪已经不小,胡子黑白参半,身材却高大健硕,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朗声说:人主何必如此担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毛贼陈人!派老臣出马,还用劳烦郝将军?老臣一个人就足够了,必定打得他们丢盔卸甲,哭爹喊娘!

  这站出来的老将口气如此猖狂,完全不把陈人的水军看在眼中,定眼一看,原来是有原因的。

  此人乃是荆州总管权景宣!

  权景宣的辈分很大,从北魏开始戎马生涯,他曾经追随过宇文邕的父亲,说起来是杨忠这一辈儿的老人,资历非常深厚。

  权景宣年轻的时候十分豪气,而且有计谋,并非莽夫,积累下了大量的人脉和军功。

  如今权景宣年纪大了,又因着打的胜仗太多了,难免有些自大高傲,加之权景宣统领的荆州军,便是北方的水军,因而根本看不起陈人的水军。

  权景宣捋着自己的胡须,说:天子想要动用水军,我荆州军随时都可以待命!荆州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英杰,以一当百,足以将陈人那些小喽啰打回老家去,不过尔尔!

  权景宣的呼声很高,他一站起来,好像给朝廷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很多人都松了口气,说:对对!有权将军出马,绝对马到成功!

  是了!权将军乃是水军老将了,还能打不过陈人那些小毛贼?

  有了权将军,陈人必然会被打的屁滚尿流!

  北面没有多少水军,权景宣算是水军之中的翘楚,难怪羣臣对权景宣另眼相看,权景宣听着旁人的赞美,那气焰更是不可一世的,哈哈的大笑着说:是了!请天子允许,老臣只需要三万兵马,必然可以解救江陵于水深火热之中!

  梁主萧岿蹙了蹙眉,这次陈人来势汹汹,应该不只是三万兵马的问题,权景宣只需要三万兵马,听起来有些儿戏,这事情对于权景宣来说,顶多是军功,但若是战败,对于江陵来说,就是浩劫

  萧岿站起身来,拱手说:天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权景宣已经说:哎,梁主不必害怕,区区几个陈人小毛贼而已,老臣在荆州,也经常和陈人打交道,不足为惧!梁主就等着俘虏陈人士兵罢!

  萧岿本想说些甚么,但是羣臣气氛高涨,都因着权景宣重拾了信心,萧岿始终是外人,如果萧岿这时候反驳,便显得有些不做脸子。萧岿这个人心思本就重,因此看到这场面儿,并没有直接说出口,反而想要一会子廷议结束,再去找杨兼说道说道。

  杨兼看向权景宣,微笑的说:是了,权将军最为熟悉陈人的打法,既然如此,朕派遣权将军出兵,也能心安一些。

  权景宣毫不谦虚,说:天子交给老臣,就是最安心的事情,大可以放足心,等着陈人来求饶罢!

  廷议起初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气氛,不过很快的,结束的时候群臣气氛高涨,还没有出兵,好像已经把陈人打得落花流水了一般。

  权景宣从大殿离开,身边好几个大臣恭维着:权将军威严不减当年啊!

  正是啊!那些陈认根本不够看!

  权将军这次必然马到成功,把陈人打回老家!

  众人纷纷离去,杨兼带着儿子起身往路寝宫而去,廷议之上杨广并没有说话,一直蹙着肉肉的小眉头,似乎在沉思甚么。

  到了路寝宫之内,杨广这才开口说:父皇,儿臣有一事启禀水军之事,倘或交给权景宣,恐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杨兼已经笑着说:恐怕必败,对么?

  杨广吃了一惊,仰着小脸盘子去看杨兼,说:父皇早就预料到了?

  杨兼点点头,说:有一个成语叫做骄兵必败,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的确,这是一个读过书的小娃娃都懂的道理,然而说起来简单,实践起来却难上加难,毕竟人心一半是用贪婪组成的,另一半则是用骄傲组成的

  杨广奇怪的说:既然父亲知晓,为何还?

  杨广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因此他知道,这次战役权景宣领兵,一定会小看陈人,最后落得的结果就是没有用全力,反而被陈人打得落花流水,好不难堪。

  这也是老将权景宣的最后一战,最终以失败告终,朝廷弹劾权景宣兵败,最后因着权景宣年纪大,又曾戎马效力,并没有赐死权景宣,赦免了他的罪过。权景宣因为郁郁,加之年纪大了,没有多久,染病去世。

  杨兼虽然不知道这段历史,但是不难看出来,权景宣实在太骄傲了,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如此,他如此小看敌人,如此轻敌,又怎么可能打得赢呢?

  杨兼一笑,说:朕就是要权景宣骄傲,不只如此,朕还要助长权景宣的骄傲,他越是骄傲,陈人才越是放松。

  杨广恍然大悟,这是障眼法!

  因此杨兼只是假意让权景宣领兵,陈人听说了他们的配置,必然会放松警惕,如此一来,便给了大隋可乘之机。

  杨广轻笑了一声,说:父皇果然坏得很。

  杨兼说:父父就当这是乖儿的夸奖了。

  杨广又说:不过父皇用权景宣打掩护,派出郝阿保还是不够,萧岿虽然善于水战,但是他乃是梁主,不方便派遣,至于安平王萧岩那面儿,也不知何时才会屈服于父皇,还是需要再挑选出几个水战将领才是。

  杨兼点点头,儿子说的极有道理。

  目前杨兼需要做的,一方面挑选水战的将领,另外一方面,则是需要继续助长权景宣的骄纵,越是骄纵越好,这样陈人才能放下心来。

  杨兼摸着下巴,说:儿子,权将军是不是要过寿辰了?

  杨广点头说: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儿。

  权景宣是朝中老臣,过寿自然要大办,杨兼似乎来了主意,说:不如朕置办一个燕饮,就说给权将军过寿,另外一方面也当做践行宴,宴请羣臣同乐,儿子你说,这样够不够助长权将军的骄纵?

  杨广眼皮直跳,旁人做寿,顶多是天子出席,已经是莫大的荣光了,杨绛竟然要给权景宣在皇宫置寿宴,还要宴请羣臣,这乃是前所未有的荣光,权景宣本就骄纵,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还不骄纵的用鼻孔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