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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叶落无声花落无语(2 / 2)


  云氏到了这一辈,云城飞俨然已经接管了聚东国的政权,一统全国。

  云城飞瞅着桌上散落下来的三颗骰子,眼睛是掩饰不住的惊讶,这……这……是一个骰子?

  “什么?她居然摇出了一个骰子?”楼锦尘惊异出声,踏前一步看清楚了桌面上用白色骨骸串成的骰子。

  云城飞愣了半响道:“她做手脚了?”

  站在桌边的若川闻之摇了摇头,手中的白色骰子在太阳下闪现出不一样的光泽,“没有,这骰子的确是我做的骰子,用天山泥和成的再加上天潭池水,骰子的光泽度和手感都是不一样的,我自己做的骰子自己还能不认识?她完全没有那个可能把骰子给换掉。”

  “那怎么可能把三个一模一样的骰子只留下一个有数字的呢?”那个出言为苏小鹿维护的老头站了出来,他头发花白,面目却仍旧清癯,也不知是保养的好还是白发长的早。

  楼宇及对那老头讪笑了一下:“苏远侯真是谦虚了,她是您的女儿,能有这样的本事自是好的,你说是吗?”

  苏远侯一顿,双膝一软跪下,腰脊椎却是挺的笔直:“承蒙陛下厚爱赐小女婚事,如今小女变成这般模样也是出乎老臣的意料,请陛下给臣一点时间,老臣一定稳妥安顿此不孝女。”

  楼宇及阴柔的面容即时舒缓了下来,一眼瞟及那零散的三颗棋子,心又吊到了嗓子眼。用余光睥了眼面无表情站在身侧的楼锦尘,攥紧了的手掌又松了一下。

  经此一战,云城飞对苏小鹿的兴趣又浓了一些,他还真不相信这个人能神到抹字消痕。云晓雾也经常粘着她问一些有的没的问题,甚至传言苏小鹿是鬼神之身不死不灭,变幻无穷。

  日子还是照样的过,苏小鹿在第二天果真去了云城飞住的别苑,依旧是富丽堂皇的宫殿,是娄梦国隔出来专门做的使臣贵族招待所,里面的家具桌椅都是按照聚东国的风格设计的,一进门俨然是进了邻国宫殿一般。

  苏小鹿踏着青云阶梯四处观望一路摇到了云城飞的房阁内,淡墨浓香,古砚书卷,没想到他这样一个粗犷豪爽的男人也会舞文弄墨。

  偷偷撇了撇嘴,脚步轻盈踏进了房内,一盆吊兰挂在窗户边树叶开的正浓,幽幽花香扑鼻而来,身后传来低沉的话音:“你还真的来取印鉴?”

  苏小鹿转身,朝云城飞笑了笑,手负在身后随意的在他房内转了一圈,“没想到你还有此等耐心看些综治书籍,怎么?你们大草原来的人不是很向往自由自在的吗?什么时候对这些权谋之术这么上心了?”

  云城飞点了点头赞成道:“大草原的人是向往自由,可是百年的血战历史让我们族人深深的体会到了一点。”他的眼睛灼灼其亮,深刻的五官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熠熠生辉:“自由,是权利的巅峰。”

  苏小鹿一愣,随即释然而笑,聚东国开始觉醒了吗?沉睡的狮子一旦爆发,力量往往是可怕而惊人的。

  云城飞话题一转,又转到了城池的问题上:“你为何要鬼城?”

  “呃?”苏小鹿像是被问住了一般,愣了一秒,眨巴着眼反问:“不行吗?我觉得倒是一个旅游好地段。”

  “旅游?”云城飞不解其意,脑门上打满了问号。

  苏小鹿也懒得去跟他解释,听的懂算你聪明,听不懂也不算你笨。大手一挥,一手拍在云城飞的肩膀上,一手在他眼前摊平,意思很明显。

  云城飞叹了口气,转身从桌案上的黑色匣子中把城中印鉴拿了出来,“凭此印,鬼城之主理当让位。不过……”

  在宫中居住,平时和太医接触的机会明显增多了起来,一空下来苏小鹿就往太医院跑,太医院从一开始的惶恐到后来的见惯不惯,然后就变成了熟视无睹。

  苏小鹿很纳闷娄梦国内的太医难道就是这种水平?很显然不是,她不问了一下楼澜的病情吗?至于惊慌失措成那样?到后来简直是把她当瘟神了,好在她聪明的揪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的挺秀气的一小伙子,看上去也挺老实的。

  一问他话耳根子一直红到颈项,弄的苏小鹿歉疚感倍涨,等到被宫里的太监总管赶了无数次后,苏小鹿冤的和窦娥似的,差点没痛哭流涕嚷嚷“我没调戏你家闺女”了。

  楼澜每天还是一样的起床看书,吃饭,偶尔对着窗户外发呆。苏小鹿有时会站在窗户外望着那个奇怪的男人发呆,她不明白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会这般的沉静呢?像他这般遭遇的不是应该韬光养晦然后揭竿起义的吗?

  这些日子苏小鹿在宫里很快的热络了起来,凭她擅长拉长关系的本事,无论是清茅厕的大婶还是身居一品大臣都被她笼络的服服帖帖的,尤其是那天来传圣旨的小太监。

  小太监没有名字,宫里人都叫他小路子,苏小鹿一听他的名字就乐了,大笑着狠拍他的后背:“呀,你也叫小鹿啊?咱本家啊!你说我这人好的,连太监都能沾亲带故的。”

  小路子被她一句话梗的耳根子通红,苏小鹿更乐了一扭他的耳朵:“你怎么比太医院那个娘娘腔还会脸红啊?改明你们就凑成对吧!”

  小路子被她说的又是气又是恼,一跺脚一甩袖哼的一声就飘走了。

  不过苏小鹿知道小路子是真心把她当朋友了,小路子的话说:“这些年我还真没遇见过一个真正把我当人看的人,苏小鹿,你是第一个。”

  夏季的傍晚来的晚,斜阳西斜,昏黄昏黄的日落铺天盖地的倾斜,小路子站在逆光处,说着那些话,眼里晶莹闪烁。苏小鹿迎着光辉笑落了一地的寂落,却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消失。

  苏小鹿从小路子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楼澜的情况,内心某处不免为之惋惜可是最后却归为平静,人,本来就是不平等的,遭际本来就是不同的。

  楼澜之所以叫楼澜,那是因为楼澜出生在湖上,那时娄梦帝正好与皇后两人驶于湖畔一路观赏江风美景,本来是一个月之后的生胎日却早早提前了一个月,船上本来人就不多,谁也没想到皇后会临盆,一切来的是如此的微妙。

  江风无月秋月无边,时值夏季,满塘满塘的莲藕开的正艳,船行驶的越来越艰难,越来越摇晃,皇后痛的失去了知觉,手心沁满了汗,一滑,便脱离了皇上的手腕,身轻体落,湖水波澜不起,母体一接触湖水胎儿安然滑落。

  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每一个人,皇上脸上又震惊又欣喜,一连叠的叫唤人。

  春水漪莲,微风轻漾,红艳莲叶上一个漂亮的让人不敢置信的娃娃噘着小手指咧嘴笑着,粉嫩嫩的皮肤上反射着璀璨的金光,那一刻,先代帝皇激动的落泪了。

  皇后却是因为抢救不及时落水身亡了,小楼澜一生下便没了母亲的庇佑,尤其是在深宫宅院中,帝皇家本来就是狼虎之家,那个起初让所有人都惊艳的孩子渐渐沉默在了高墙红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