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沫对上她这样的眼神，还以为她刚才受伤了有些疼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

  “你……你怎么了，伤口很疼吗？我扶你起来，去包扎一下。”

  她伸手扶上方晓洁的手臂，还没开始用力，就被一只颤抖的手牢牢按住。

  诧异地抬头，季雨沫看到她眼睛里闪动的泪花，瞬间顿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方晓洁终于开口，嗓音却哑得不像话，“你是不是沫沫？”

  季雨沫浑身一怔，沫沫这个称呼，除了萧陌寒，最开始这样叫她的就是她的母亲。

  她静静地和方晓洁对视，看着她水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她脸上满满的希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是我的沫沫，对不对？虽然和小时候有些变化，可是你的眉眼没有变，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方晓洁说着，情绪就开始激动起来，抓着季雨沫的手也一点点收紧，好似生怕一个放松，她就跑了一样。

  心底某一处重重震荡了一下，惊诧和不可置信都在眼底弥漫，季雨沫看着她，咬着唇，一字一顿地开口，“你在说什么？”

  “沫沫，我是妈妈，你不记得我了？是妈妈啊……”

  方晓洁脸上越来越激动，说到后面干脆往前一扑，一把就抱住了季雨沫。

  眼泪从眼角慢慢滑下，越流越多，季雨沫明显感觉到肩膀一阵湿润。

  可是她现在真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方晓洁怎么会突然这样，说的话也这么怪异。

  “沫沫，我的沫沫……妈妈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低低的啜泣声传来，方晓洁一边哭一边喃喃低语，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几乎是泣不成声。

  季雨沫的心头一阵酸涩，被她的哭声所牵动，眼眶竟也不自觉地开始湿润。

  她需要极力抑制，才能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方晓洁忽然伸手轻轻推开她，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全是肆意的泪水，“沫沫，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她的目光环绕着季雨沫，看着她，不放过任何一寸，仿佛要将这张脸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一样。

  “沫沫，妈妈肯定是在做梦，妈妈做梦都想见到你！我的孩子，我的沫沫……”

  她看着看着，眼泪再一次从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慢慢滑下。

  看着眼前这张哭得眼眶都有些红肿的脸，季雨沫紧紧咬着唇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犹豫着不敢说。

  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害怕梦醒了只会更失望。

  她不敢开口，怕一开口，一切都随风飘散了。

  “沫沫，你说句话好不好，你告诉妈妈这不是梦，对不对？我那么那么想你，这怎么会是一场梦！”

  方晓洁一张脸上都是希翼，希翼着从她嘴里说出一句，不是梦。

  季雨沫眼睛里的泪再也忍不住，轻轻地从眼眶里滑出，她抓着方晓洁的手，指尖轻轻颤动着。

  “这不是梦，你想起我了，是吗？你真的想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