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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7)(2 / 2)


  另一头射完三箭的郝永世听到这边的喝彩声,偏了些视线看过来,正好看到正中靶心的一幕,瞳孔一缩。

  就算是他,三箭全中,最后一箭还是偏离中心了一些!

  这人怎么回事?!

  他收回心神,现在万不能被对方的一时领先影响心态,还有两圈,胜负未定,他得收起原先的轻视,调整心态全力应对。

  想想那一千五百两,如果被他爹知道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又是全中!

  不管郝永世如何专心致志,隔壁围观的声音还是会渗透进他的耳朵,他一分神,第二圈的最后一箭,竟然从箭靶边上擦过。

  完了,他丢了一箭!

  容不得他停顿,三圈马射是有时间的,并不是慢慢悠悠定点射击,而他刚才第一圈结束后休息片刻,现在所剩时间不多。

  他心中慌乱不已,不复先前神采飞扬的模样,要是输了,要是他输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抖了抖身子,眼神坚定下来,他一定会赢!

  郝永世一咬牙,踢着马肚子开始最后一圈射击。

  不愧是官学的尖子生,陆一鸣转头见对方坚毅地脸庞,倒是对官学的那些人有所改观。

  他这一次没有用小苗的恢复力,全靠自己的本事,倒不是说他觉得胜之不武,只是很久没有这种被紧追的压迫感,有些期待。

  陆哥!陆哥!陆哥!

  郝哥!郝哥!郝哥!

  别看陆一鸣暂时领先,围观的人多,但是认识他的人其实并不多,押郝永世赢的人反而更多,光听这这鼓舞声就知道,喊陆哥队的声音一直被对面压一头,只有细细听才能辨别出来。

  第二圈结束他缓了一口气,身心高度集中的感觉并不好受,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他也懂,所以他没有让自己休息太久,定了定神,直接进入最后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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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廷玑倒吸一口气,陆一鸣的第一箭射偏了,而对面的郝永世却再次命中,他稍有些着急。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在边上说风凉话:不行就是不行,再怎么蹦跶,这该输的比试还是得输。

  乡下来的果然没见过世面,这心态不行啊,郝哥一追上来,就无法平衡,失误了。

  另一人见缝插针:之前不过是这小子运气好,郝哥这会儿已经调整过来,这五百两必是囊中之物。

  周遭的声音从他耳边掠过,却没有进入陆一鸣的耳朵,他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就不会轻易被外界影响。

  身体中的血液在沸腾,陆一鸣感受吹在脸颊上的自由之风,很是享受马背上的飞驰电掣。

  刚才那一箭偏了,倒不是因为他心态问题,只是那一支离弦的箭好似有些问题,他从箭袋里抽出时就觉得它箭身有些弯,射出后果然在无风的情况下,往下偏了偏。

  他射剩下两支箭矢时更为小心,如若有损坏他就得往上偏一些。

  然而与他想象的不同,原本他怀疑是否有人暗自动了手脚,但剩下的两支并没有问题。

  陆一鸣皱着眉沉思,难道是他的错觉?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马场传入他的耳朵:陆哥赢了!!

  陆一鸣还没看郝永世的最后结果,冯廷玑的大嗓门已经传来,见对方兴奋的模样,他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同样是九中八,陆一鸣更胜一筹。

  郝永世最后一圈力挽狂澜,三次全中,但是对比陆一鸣的八发正中靶心,他其中两发有些偏离,所以最后的评分陆一鸣高一些。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郝永世最后关头能够克服自己心境,光凭这一点,可不见得比陆一鸣差,老夫倒是有些期待下午的步射情况如何。

  总督大人顺着把花花的胡须在一旁点评道,这番话也敲定了这盘赌局的赢家。

  应离在边上见他收钱的手速可不慢,暗自腹诽:呵,当真是老狐狸,如果下午不押他门生,他就信人三分。光说这控股能力,这人不当庄主可惜了。

  周围一圈原本押了郝永世但输钱的人,听了总督大人一席话,茅塞顿开。

  是啊,这大概只是陆一鸣运气好,郝永世第二圈状态差而已,这不是马上就调整回来了?谁没个失误了,他们就不相信那小子能把把赢!

  就这么定了,下午继续押郝永世,信他!相信总督!

  人都有侥幸心理,古人也逃不出。

  上午马射他们对郝永世有多信任,初六那一日的技勇就有多痛恨。

  步射和举重连续两场持平后,下注的人越来越多,一边倒的现象却少了,但押郝永世的人都杀红了眼,这一场技勇,可是郝永世的拿手绝活,他们可是把全部的身家都押上去了!

  城守尉之子,自小习武,从军十载,素有将星之称,是江州府最看好的武生之一,再输那就非常不应该了!

  往年的技勇在武举考试中算是附加分,如若获胜则在同分段考生中排名更高一些,它允许武生自由挑选挑战对象,当然被选择者也有权不应。

  这项考试的意义不大,但在挑选侍卫官时,会优先考虑技勇出色者,总的来说,是专门为皇家侍卫设置的。

  不过历史上也有不少皇帝开设武科时,取消这一比试,直接取殿前前几位任命为侍卫官,近几年倒是又重视起来。

  一鸣倒是有几分斤两,不知巡抚大人从哪里挖来的人?

  总督抿了一口茶,与应老一起关注不远处的擂台,装作不经意说起。

  半路捡来的,是他哭着央求我收他为徒,我掐指一算,觉得我们有师徒缘分,勉为其难接受了他的恳求,也没教几天,只能说天赋不错。

  吹牛这种事情,应离向来不需要打草稿,至于对方信不信,就是对方的事情。

  总督笑着摇头,应离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天赋不错大概是真的,哭着央求大概率只能存在对方的幻想之中,陆一鸣他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人的性格体现在细微之处,他还是有这个辨别能力。

  原本总督还有些觊觎陆一鸣的才能,想把人收到自己的麾下,一听应离这老狐狸这么护犊子,打消了念头。

  郝平今日晚上大概要暴跳如雷了,这一千五百两可不少,要是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来,巡抚大人是否会去郝府走一圈?

  郝平可不像陆一鸣一样有发家致富的酒肆和分红,他自诩是一个拿着朝廷俸禄的清关,除了他正妻带来的嫁妆外,没有其他发财的来源。

  一千五百两可是整个家三五年的开销,他一个正三品的官员,加上养廉银,一年确实有这么多俸禄,但府上的开销也多,自然存下来的钱少了。

  为了儿子一次打赌,花一年的俸禄,怎么看都得先把儿子暴打一顿。

  应离淡定放下茶杯:那也是巡按御史的事情,与我无关。

  总督笑了笑,没再说话,这滴水不漏的老狐狸,谁不知道这次代巡按御史的人是你二徒弟顾焕?虽说官级只能让他成为代巡按御史,但这权利可是实打实的督查官。

  与观台上你来我往的氛围不同,擂台上可以称得上一边倒。

  连四分之一注香的时间就都没有,郝永世从被陆一鸣压着打,到后来丢盔卸甲,周围的人看了也唏嘘不已。

  更有愤怒者,将口中的利剑直接对向大势已去的郝永世。

  什么狗屁城守尉的儿子,还我赌输的一百两银子!

  平日里看着有横扫千军的霸王之气,结果全他娘的是花拳绣腿,我看哪里是什么霸王之气,就一王八之气。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可不就是嘛,瞧瞧这模样,当真是丧家之犬,我呸!